第221章 「黄金」的终曲，「真我」的回归(下)
3个月前 作者： 就是我帅苏澈哒
深夜的星空璀璨明亮，洁白的月光洒下，照在了他和她的身上。
可看上去，他的身影有些落寞。
“其实……爱莉，你早就知道我是律者了，是吗？
——一个天生的「律者」……”
“嗯……”
这个问题，少女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至少，她的确很早就知道了苏无垠的真实身份。
但也正因如此，与苏无垠的相遇才会让她这么开心，让她感到幸运。
毕竟……就算是「爱莉希雅」，也会感到害怕啊……
害怕自己的身份被知晓，害怕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己所爱的人们会因此疏远，甚至敌对她。
在那个时代，苏无垠的出现，也确确实实赠予了她一份一直渴望却又不敢奢求的「礼物」。
这也是为何，在后世，当雷电芽衣、西琳甚至安娜·沙尼亚特被在现文明纪元重生的苏无垠一个个带到往世乐土的时候，爱莉希雅那时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是吗……”但无垠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不过……我挺幸运的呢……
想来，和爱莉你的相遇、交往、共同生活……应该是我这个运气糟糕的人，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吧……”
“诶……？”
少女并未想到，她面前深爱的少年，和自己怀抱着同样的想法。
少年脸上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凄美，但他似乎……没有了那种落寞之感。
他再一次握住了少女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坐在了她的身边，倾诉着只有二人之间的秘密。
“知道吗？当我真正明白自己天生就是个律者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算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了。”无垠不紧不慢地将自己曾经未能说出的内心全部敞开，“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打算发明一种能让我这种律者都能杀死的毒药了……
但……还好你出现了……”
一滴泪水滑下，滴在了二人紧紧相握的手背上。
“无垠……”
爱莉希雅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同样翻涌着酸楚。
即便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苏无垠的精神也早就在早年的无数场遭遇和噩梦折磨下逐渐四分五裂。
而他，早就在进入逐火之蛾前便患有了严重的自闭症和一系列心理疾病。
可爱莉希雅的出现，也让他重新拾起了和人们接触的希望和渴望。
倘若没有爱莉希雅，恐怕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崩坏支配内心，成为毁灭一切的律者……
他为她带来了后者所渴求的「礼物」，而她，也成为了他的救赎。
在那绝望的时代，正因为她存在，所以人类的「希望」才一直都在。
“所以……我决定了。”无垠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重新振作了起来，“我会一直陪伴你，我会一直和你，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因为——
i wanna be your hero。”
在月色下，少年对着自己深爱的少女，饱含温情地吻了下去……
……
或许这就是真相。
一个天生的「律者」，所带来的意义也自然不言而喻。
为何连凯文都会感到如此痛苦，为何梅比乌斯会称她为「背叛者」，为何像她这样的存在会让爱莉如此欣喜。
种种线索连接在一起，芽衣的忽然想起了苏无垠曾经早就说过的一个词眼——「人之律者」。
现在，芽衣这才算彻底明白，这四个字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沉重。
寂寞、悲伤、孤独、痛苦……
“如果是爱莉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但伊甸摇了摇头，她明白，自己的挚友绝不会这样认为，“那并非「悲伤」，而是一种「喜悦」——
为曾经拥有过某种幸福而开心，为未来依旧会出现奇迹而期待。
看，芽衣小姐，你们的到来，就是她所期待的「奇迹」。”
她的确害怕寂寞，就如同水晶花一般，美丽无瑕，但却脆弱。
因为天生是一位律者，因为她深爱着人类，所以才会如此渴望——「成为人类」。
而这是她一辈子背负的「十字」，也是她在最后，超越命运的「终点」。
“所以……芽衣小姐，请代替我们，去见证那个结局吧。
爱莉会在那扇门的背后等待着你，而你的旅途，也终会在所有记忆的尽头得以绽放……”
五万年前，奔赴宴会的英桀们将那一晚的记忆封存下来，埋藏于此。
五万年后，英桀们的记忆体拼上一切也要守护这样的记忆，只为了在合适的人面前在合适的时机揭开。
他们的职责，到此，也算彻底结束。
犹记得，他们都在的时候聚在一起，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各自的足迹。
而如今，他们即将落幕，但只要有「她」在，「她」一定会献上「最好」的结局。
“那……请让我再唱一曲，作为你的践行礼吧，芽衣小姐……
就用，她最喜欢的歌……”
愿，永不离别……
愿，时光永驻……
……
……
……
“再见了……伊甸……”
目送最后一位英桀的离开，尽管眼前的数据仍旧零星地存在，但也很快便彻底消散。
“走吧……”最后也留下来的小无，也明白自己的结局。
“嗯……”再次看向那些正在消散的数据，芽衣最终还是把目光看向了前方。
「门」，就在那里。
由他们的牺牲所铸就的门。
这道汇聚着众人步入终点的愿望的门。也终于在此刻，朝她开启。
“我已经准备好了……”芽衣深呼吸一口气，“来吧，爱莉希雅，向我展示——
「那场宴会」的一切。
还有……「你」的全部。”
她，迈入了那扇门。
但，他没有。
他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不知是愧疚，还是不愿面对，武装人偶·苏无垠放弃了踏入那扇门的机会。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终有一死，而且因为是记忆体的力量使他存在，如今记忆体已经彻底消失，他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消失在爱莉希雅重新回归的时候发生，他不喜欢，爱莉也绝对不会喜欢。
所以——
“让我看看……还好，「后门」还在。”小无对着某处空间轻轻一点，自己的身形便诡异地消失！
“这也算是……最后一次了吧？”
……
“好啦，以后就让它们作为「爱莉希雅」陪伴在你们身边吧~?
即便我离开了，这四朵水晶花也永远不会枯萎。
所以……
大家，笑一笑，好吗？”
维尔薇……
以「谎言」掩盖，护心之「秘密」。
阿波尼亚……
以「至深」铭记，阅过往「时光」。
伊甸……
以「歌曲」约定，赴最后「终幕」。
凯文……
以「坚冰」守护，誓救世「约定」。
还有……苏无垠……
以「誓言」相约，开新生「时代」！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永不散场的剧组。
所以现在，也该画上句号了……
“如果……在遥远的未来，大家见到了和我一样的【律者】——
一定要想方设法告诉我，那样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因为做出这个决定后，此后的人们，或者说下一个时代的人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
而他们这个时代的英桀，人类的先行者所留下的足迹，也终会在未来的某一日，成为另一人前进的灯火。
这不是「结束」，也并非一切的「终结」。
「悲剧并非终结，而是希望的起始」。
这是属于人类的浪漫，也是属于人类的理想与坚持。
而在这场宴会的最后——
“所以，请告诉我，在这个故事的最后——
我……成为「人」了吗？”
那是少女的祈愿，是这位「人之律者」最强烈的愿望。
因为深爱着人类，所以想要成为「人」。
「当然」。
这是毋庸置疑的回答。
“呵……这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吗？”
【螺旋】的欺诈师给出了自己的肯定。
“今晚，这里不再有任何「律者」。”
【戒律】的修女说出了【这场宴会】的结果。
“因为长眠于此的，传唱后世的，是逐火之蛾高贵而骄傲的战士，十三英桀的缔造者——”
“「无瑕之人」——爱莉希雅。”
【黄金】的歌者与【救世】的战士告诉了他们心中的祝愿。
这是少女收获的最珍贵的祝福。
“终于……到该说再见的时候啦……
因为我是「律者」，所以我或许能做到。
但因为我是「人类」，所以我一定能做到。
那么……我的朋友，我的知己，我最重要的伙伴们……
爱莉希雅的谢幕必须闪耀而美丽！所以——
请最后一次——为我送别吧！”
而后，星辰开始转动。
命运的提线，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虚空中。
似乎有一双排列星辰的手，正在将原本原本被划定的未来——一一抹去。
似是一段歌谣，亦是「她」一生的写照。
「那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某一日，祂从天坠落。人们抬头仰望，于是看见了星空。」
「星月送来神的女儿，她愿成为人的伴侣。」
「长风化作她的轺车，四海落成她的园圃。鸟雀衔来善的种子，百花编织爱的颂歌。」
「她便是这样降生于世，行于大地，与人类一同长大，与世界一起发芽。」
「而今，终焉之时将至。」
「而今，归去之时已至。」
「就此告别吧，美丽的世界。」
「此后，将有群星闪耀，因为我如今来过。」
「此后，将有百花绽放，因为我从未离去。」
「请将我的箭、我的花、与我的爱，织成新生的种子，带向枯萎的大地。」
「然后，便让它开出永恒而无瑕的……人性之华吧。」
「我名为爱莉希雅……」
「最初的律者，人之律者。」
……
然而，命运的提线，此刻停止了消失。
原本身体散发的粉色光辉，也在此刻完全消散。
“果然……又被拒绝了呢……”
台上的少女明白为何并未像预料的那样无声地消散，但她，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
此刻大厅外已经响起了些许不平和的声音，少年的咆哮声也传了过来。
“所以，凯文，这一次，又要拜托你啦……
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
“……我明白。”
惜字如金的他，提起了自己的武器，缓缓地朝着舞台走去……
……
那是被隐藏的过去。
一首结局并不算「绝对完美」的赞歌。
但，此刻众人的愿望和心愿汇聚，将雷电芽衣送往了——
一座无瑕的殿堂。
“欢迎，高洁而纯真的灵魂。
你终于来到这里了呢。
自我介绍……应该已经不用了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颜色，熟悉的背影……
但那绝美的身姿依旧让芽衣被惊艳到了。
但……就像曾经一样——
——一如初见。
“那，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嗨～?，感觉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