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艾尔维纳

    在深渊的尽头，本应是无尽的黑暗，然而实际上的此处的风景却让人有种“仙境”的错觉。（.mianhuaang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蓝天，云海，绿树，青草。


    浮空的岛屿群在清风与云海中浮动穿行，黄昏的夕光映照了醉人的红色晚霞。巍峨华美的洁白建筑点缀在绿野之中，远远的如绿毯上散落的珍珠，精巧绝伦。


    只是这里没有魔兽，没有飞鸟，也没有任何生灵。


    只有安静的景物。


    一抹乌光从天外飞来，落在边缘的浮岛上，变成了一位美貌儒雅的堕天使。


    典雅斯文的堕天使收起背后八只黑色的羽翼，理了理犹如无尽黑夜一般摄人心魄的衣袍。


    一点圆圆的光斑从浮空岛草地上升起，在他面前顿了顿，向岛屿群中间最大的那一座飞去。


    在那座巨大的岛屿中心，一座巍峨洁白的神殿沐浴在夕光之中。白墙红顶，顶端的尖锥如利剑一般直指天空。


    堕天使温文一笑，如世间最魅惑人心的魔法，迷人的不可思议。然后，他跟上了光点。


    到了最中央的岛屿，引路的光点就消失了。艾尔维纳信步走入宫殿之中。


    宏伟宽敞的宫殿之中空无一人，中央的天顶之中，投下一束地狱中十分罕见的、昏黄的阳光。


    那一缕光线昏黄黯淡，好像随时都要消散。似乎是行将就木垂垂老矣的老者，无声的诉说着古老的传说。


    而在宫殿的尽头陈列着一座高大的王座，王座上，一个做功精美镶满宝石的盒子端正的摆放着。


    艾尔维纳含着温和的笑意，向着王座优美的抚胸垂首，曼声优雅道，“陛下，第五颗宝石，已经回到了黑暗之中。


    恭喜您。”


    “不，是恭喜我们，艾尔。”王座上忽然投下一束昏暗的光线，一位身穿铠甲的金发青年出现在王座上。他坐在王座上，小心翼翼的捧起了王座上的宝箱，微微卷曲的金色长发颜色浅淡的就像即将消散的阳光。


    他转过身来，精致到有些弱质彬彬的柔和面庞上一片冰冷。他有一双十分纯粹的银灰色眼睛，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当他注视着你，似乎连灵魂都会被冻住。


    他注视着艾尔维纳，说，“去把他带过来吧，艾尔。”


    “如您所愿，我的陛下。”艾尔维纳文雅的微笑，俯胸退出宫殿。


    这魔界万千黑暗之种真正的主人独自留在宫殿之中，抬头凝望着大厅中央垂落的阳光，轻轻抚摸着手中宝箱上冰冷的宝石。低声承诺道:


    “……等着吧，莉雅。我很快……就会再一次送你回家。”


    那个暗红色的小箱子做功精美满是宝石，看上去十分吸引人。可如果近距离看，就会发现其上不仅布有裂纹，箱盖最中心本应由的七颗宝石，也已经全部遗失了。.info[]


    这是一个已经被毁掉的宝石匣。


    ……


    萨尔多很强，可帕克涅也不是好惹的，连接第二深渊与第三深渊的通道本就危险，两个能量强大的“庞然大物”之间角力和斗争，使得周围的空间都有些震颤。


    ――好在仅仅只是震颤。


    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魔神冲击的深渊通道坚强的告诉所有人――它还不会如此轻易的倒下。


    但……几经酣战，萨尔多却被帕克涅推入了深渊通道中。


    那里能量混杂暴躁，即使是萨尔多仓促之下也无法很好的利用。


    而帕克涅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它张着大口，飞扑过来。


    “呵……”漆黑的羽翼如遮天华盖，忽然在萨尔多眼前展开，挡住了萨尔多的视线，将他扇到一边。萨尔多站稳看去不禁微微一愣，只看到一位堕天使站在帕克涅的面前，向它伸出了手，温和的低笑着说，“好久不见了，帕克涅。”


    他那背后标志性的庞大八翼，似乎在无声彰显着来人的真实身份。


    ――所有堕天使的君主，七大深渊魔王之一――堕天使之王，艾尔维纳。


    “嗷呜～”凶悍的魔君战宠悠长绵软的叫了一声，在他面前趴下了，高高的抬起下巴，慢慢摇动了满是狰狞尖刺的尾巴。


    艾尔维纳闷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拍了拍它的脸颊，温声说，“好了，帕克涅，你该回去了，这个人就交给我吧。


    你的主人醒来了。”


    “嗷？！嗷――！”


    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魔兽立刻跳了起来，露出鲜红的眼睛，长着森森倒勾的舌头吐出来热情的舔向艾尔维纳――不过被艾尔维纳眼疾手快的阻止了――但这并不影响帕克涅的好心情。


    它兴奋的嗷嗷叫了两声，摆开四条腿兴奋的顺着深渊通道向着深渊底层一路狂奔。


    艾尔维纳在它背后喊，“――你忘了可以走传送门吗，帕克涅！”


    “嗷呜――！！”


    那边亚克力见势不好，当机立断向自己手下的恶魔军团打了个手势，一众恶魔鬼鬼祟祟悄悄地遛了。


    无论是萨尔多还是艾尔维纳，全都看到了他。


    可无论是哪个堕天使，都没兴趣在那等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即使刚刚他才带人袭击了萨尔多。


    ……


    出乎意料的忽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堕天使之王，萨尔多并没有贸然举动。虽然想要躲在暗处偷偷调查的计划破产了，但这并不需要惊慌，艾尔维纳没有一开始就动手或者说愿意“救他”，本就代表着事情还有转机。


    又或者说，他也许根本就不是敌人。


    他上下打量了艾尔维纳一番，以肯定的口气询问道，“……艾尔维纳？”


    艾尔维纳露出迷人的笑容，向他展开双臂，笑道，“好久不见了，萨尔，欢迎回家。


    ――辛辛苦苦回来了，需要哥哥给你一个爱的拥抱安慰一下吗？”


    萨尔多:“……”


    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堕天使之王居然是这种画风……


    说好的高贵冷艳的高岭之花呢？！


    萨尔多望着十分热情自来熟的艾尔维纳，只觉得有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感觉别提多膈应多憋屈了。


    他看了艾尔维纳半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的道，“不用了，谢谢。


    不过你说回家？为什么是回家？”


    他皱起眉头，疑惑不解的道，“我不是……刚刚堕天吗？”


    艾尔维纳闻言愉快的笑道，“――那是因为黑暗世界是你永远的家！所以无论你何时到来，都可以算是回家。”


    萨尔多没有说话，鲜红欲滴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整个人的神态活脱脱就像在说一句话――装，你接着装，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逼。


    艾尔维纳:“……”


    艾尔维纳装不下去了。


    ――所以遇到这样不捧场不卖面子分分钟搅得人玩不下去的冷场王最心塞了。


    艾尔维纳不得不从自己的小游戏中抽身，正色起来。他上下打量着萨尔多，眉头慢慢皱了起来，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说是‘回家’吗？”


    萨尔多老实摇头。


    艾尔维纳更震惊了，错愕道，“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堕天的？”


    萨尔多:“……”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既然已经被艾尔维纳抓住，在自己对真相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再试图欺骗他不过是个笑话。萨尔多顿了顿，坦诚的道，“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我失去了过往的一切记忆，事实上，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是堕天使。”


    艾尔维纳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继续询问道，“你没有融合自己的羽毛吗？”


    “……丢了。”萨尔多老实的说。


    艾尔维纳:“……丢了？”


    那一刻，堕天使之王的表情真的有一些难以言喻惨不忍睹。


    ――卧槽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能丢你特么居然还能自己找回魔界还真是不容易啊！――怎么没把自己顺便也丢了呢？！


    此时，天真的艾尔维纳还不知道其实对面那货真的把自己也弄丢了。


    他不仅把自己丢了，他还顺手把自己贱卖了。


    倒贴求包养喜当爹还不要钱那种。


    艾尔维纳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萨尔多，艰难道:“全丢了？看你身上散发的力量，好歹也融合了两片吧？”


    “不，也许是一片。”萨尔多说。


    艾尔维纳细细长长的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如此，看来你融合的力量羽毛了。”


    他的力量在感觉是跟正常堕天使差距不大，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已经率先拿到了堕天使的“力量”。


    “跟我去深渊底层的黑暗之源，假如不出我所料，应该有一片羽毛在黑暗之源里。”


    他看了萨尔多一眼，继续说，“每位天使堕天时，都会诞生三片凝聚着他过往的一切的堕天使之羽。它们分别是情感，记忆，和力量。又被称为――信仰，灵魂，和力量。


    而作为天使堕天最重要的原动力及存在理由，保管记忆的灵魂羽毛是最重要的。


    ――没有记忆的堕天使，是不完整的，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堕天的理由。


    作为一位由天使转变而来的堕天使，却失去了自己曾经愿意为之决绝放弃一切、宁可选择永坠地狱的理由，那么自身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作为堕天使的构成中最重要的灵魂羽毛，它一旦离开主人的身边，就会自动前往地狱深处的黑暗之源，等待主人寻找而来。”


    他看着萨尔多说，“――我们去黑暗之源，把你的灵魂之羽拿回来吧。”


    萨尔多打量着他，微微皱着眉，疑惑不解的询问，“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对我如此友好？”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曾是他的同僚？


    不，萨尔多觉得不太可能。


    虽然曾经同为大天使，但艾尔维纳作为神界“管理者”从各个方面来看都应该比自己等级略高。本就是上下级。而即使同为大天使堕天形成的堕天使，艾尔维纳也是唯一的堕天使之王，就如他与所有堕天使都截然不同的八片羽翼，更是直直白白的显示了上下分明。


    他对待自己最多只会有礼遇，而不可能是如此的亲切平易近人。


    ……除非，自己曾经跟他关系特别好，不过，那可能吗？


    管理者和审判者→_→？


    艾尔维纳闻言意味深长的笑了，“为什么？


    呵――当你拿回曾经的记忆的时候，你就会理解一切。


    所以现在，跟我来吧。我的……


    弟弟。”


    弟弟？天使都是诞生于神王之手，怎么可能会有兄弟？如果真要说是兄弟……那么所有天使都应是兄弟才对。


    ――因为创造他们的父神，全都是同一位神明。


    那么多天使，还能算是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