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阐教的入门考核

    当“龙吟号”龙舟撕裂最后一片厚重云层，于黎明时分悬停在昆仑山脉外围空域时，饶是秦川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预想中的“门可罗雀”？不存在的！


    只见巍峨昆仑山门之外，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宛如迁徙的蚁群！从高空俯瞰，一条由密密麻麻人影组成的“之”字形长龙，正沿着蜿蜒陡峭的山道，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蠕动，一直延伸到那被氤氲仙气笼罩的巨大山门牌坊之下。


    “嚯！”驾驶位上的江映雪吹了个俏皮的口哨，白发在初升朝阳的金辉下熠熠生辉，“爸爸~看来咱们估算有误啊！”


    周甜趴在舷窗边，小嘴微张：“哇……好多人！”


    云上邪清冷的眸子扫过下方的人潮，轻声道：“看来，昆仑派这块‘阐教正宗’的金字招牌，吸引力依旧恐怖。”


    ……


    秋日清晨的昆仑山，美得惊心动魄。


    巍峨的山峰如同沉睡的远古巨人，披着皑皑初雪织就的银纱，在晨光中折射出亿万点碎金。苍劲的古松扎根于嶙峋怪石之间，针叶上凝结着晶莹的寒霜，风吹过，簌簌作响，抖落一地碎玉。山涧清泉潺潺流淌，撞击山石，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混合着山林间清冽甘甜的空气，沁人心脾。薄纱般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丝丝缕缕缠绕在山腰，将那些排队修士的身影衬得影影绰绰，更添几分仙家气象。


    然而，这仙家气象中，却弥漫着一股近乎狂热的渴望与紧张。每一个排队者的脸上，无论老少，都写满了对“登入仙门”的无限憧憬。少年少女们眼神晶亮，紧握双拳，仿佛下一刻就能踏上通天之路；中年修士则沉稳许多，但眼底深处那份不甘与执着同样炽热；甚至能看到几个粉雕玉琢、不过三四岁模样的小豆丁，被长辈牵着，小脸上满是懵懂却又坚定的神色，周身隐隐有灵气波动——赫然是已踏入初雪境的“天才宝宝”！


    空气中仿佛都充斥着无声的呐喊：我要入昆仑！我要成仙！


    “啧，阐教的禁空大阵，有点东西。”秦川感受着龙舟下方传来的无形阻力，那感觉就像一头扎进了粘稠的胶水里，“龙舟开不进去了，只能降落在山门外围。”


    片刻后，龙吟号龙舟贴着禁空大阵在隐秘处落下，在四人脚踏实地之后，被秦川收入云龙秘境。


    ……


    由小路转入大道，秦川依旧是那副重伤未愈、略显苍白的模样，但腰杆挺得笔直。云上邪白衣胜雪，气质清冷如仙。周甜抱着平板，像个好奇宝宝。江映雪白发妖娆，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瞬间吸引了周围大片目光，有惊艳，有好奇，更有一些来自某些修士眼底深处不易察觉的鄙夷。


    秦川目标明确，带着三女，无视了那漫长的“之”字形队伍，径直朝着山门牌坊下那几个身着昆仑道袍、正襟危坐的值守道长走去。


    “劳烦几位道长……”秦川刚走到近前，拱了拱手，准备说明来意（比如拜访南极仙翁，或者亮明749局华南监察使身份）。


    “喂！前面那几个！懂不懂规矩啊？！”一声带着浓浓怨气和酸意的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旁边炸响。


    只见一个刚刚从考核点垂头丧气走下来的青年修士，脸红脖子粗地指着秦川四人，对着周围排队的人群大声嚷嚷：“大家伙儿看看！看看！这又来了几个想插队的！仗着自己长得人模狗样……哦，特别是那个白头发女的，长得是挺勾人……就以为能无视我们这些辛辛苦苦排队的人了？啊？！”


    他这一嗓子，瞬间引爆了排队人群本就焦躁的情绪。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秦川四人身上，充满了审视、不满和幸灾乐祸。


    “就是！年纪轻轻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看他们几个，气息平平，也就那白衣女子有点飘渺仙气，其他两个……啧啧，那个抱平板的像邻家小妹，那个白头发的一看就……妖里妖气的！肯定是想走捷径！”


    “是考生就得老老实实排队！只有通过入门考核，踏上引仙桥，才有资格进入玉虚宫圣地！插队？门儿都没有！”


    群情激愤！


    秦川四人，因为外表看起来实在太过“年轻”，气质又不像什么大佬，直接被愤怒的“落榜生”和排队群众当成了想走后门插队的“关系户考生”！


    周甜小脸一绷，就要上前亮明身份：“我们是……”


    “小周。”秦川一抬手，轻轻拦住了她。他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压低声音道：“这里是阐教的地盘，我的身份未必管用。”


    他目光扫过那高耸入云、禁制森严的麒麟崖，又看了看眼前群情激愤的“考生”队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现在时间还早得很，离王局给的72小时还很宽裕。既然来了这昆仑圣地，不如……入乡随俗？耐心排排队，也好仔细欣赏一番这阐教祖庭的‘大好景致’，顺便……”他眼神瞟向那几个值守道长，“观察一下这传承了三百六十万年的老字号，是怎么‘招新’的。”


    江映雪闻言，狐狸眼滴溜溜一转，立刻明白了秦川的用意，娇笑着附和：“爸爸说得对！咱们龙吟宗草创不久，正缺一套成熟完善的入门考核机制呢！阐教可是活了三百六十万年的‘老店’，这经验，这流程，绝对值得‘学习借鉴’！”她故意把“学习借鉴”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带着点小狐狸偷鸡的狡黠。


    云上邪清冷的脸上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微微颔首。


    于是，在无数道“算你们识相”、“早该如此”的目光注视下，在刚才那个落榜青年修士得意的眼神中，堂堂龙吟宗宗主、749局华南监察使秦川，带着他的“宗主夫人”云上邪、“工作搭子”周甜以及“专属天狐司机”江映雪，一行四人，施施然地……走到了那如同长蛇般队伍的最末尾！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不少排队的修士都看傻了眼。见过插队被骂回去的，没见过被骂了还笑眯眯真去排队的！这几位，看着年轻，心态倒是……挺稳？


    ……


    队伍缓缓移动。昆仑派的入门考核果然如传说中那般，极重根骨天赋。考核点就在山门牌坊内侧，由几位面色肃穆、眼神锐利如鹰的道长主持。灵根测试的水晶柱光芒闪烁不定，每一次光芒大盛，都伴随着排队人群的惊呼和羡慕；每一次黯淡熄灭，则伴随着落寞的叹息甚至压抑的哭泣。


    秦川四人一边随着人流“龟速”前进，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啧，清一色的人类苗子，”秦川低声点评，“刚才过去那个娃娃，骨龄四岁，初雪境，金火双灵根……天才哇。”


    周甜则像个好奇宝宝，用平板偷偷录像：“老秦你看，他们的心性测试是用‘问心镜’，听说能照出心中执念和魔障……哇，刚才那个大叔被照得脸都绿了，肯定没过！”


    云上邪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些被淘汰者黯然离场的背影，轻声道：“阐教教义尊崇正统，视妖修为异类，歧视根深蒂固。难怪雪儿姐刚才……”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刚才江映雪一下龙舟，就感受到不少带着恶意的目光扫过她的白发和妖娆身段。


    江映雪本人倒是浑不在意，甚至还故意朝几个对她露出鄙夷眼神的修士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惹得对方脸色涨红，慌忙扭头。


    她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和嘲讽：“哼，一群井底之蛙！姑奶奶我可是祥瑞天狐，青丘正统！他们懂个锤子！爸爸，等回去咱们龙吟宗招人，第一条就写：‘欢迎各族英才，妖修优先，颜值高者加分’！气死这帮老古董！”


    秦川被她的歪点子逗乐了，刚想笑，又牵动了内伤，咳了两声：“咳咳……主意不错……”


    好在今天已是入门考核的第二天，筛选掉了一大批不合格者，队伍看着长，但移动速度尚可。加上四人聊天打趣，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不经意间，那条蜿蜒的长龙终于“消化”到了末尾。


    “下一组，四人！”负责维持秩序的道童板着小脸，声音清脆地喊道。


    刷！


    无数目光再次聚焦。


    秦川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带着身后三位风格迥异、但同样引人注目的美女，在万众瞩目之下，从容地迈步，走到了那几位负责初筛、面色古井无波的昆仑道长面前。


    “几位，可以开始了。”秦川语气温和，仿佛真的只是个来参加考核的普通青年。


    几位昆仑道长抬了抬眼皮，目光在秦川苍白的脸上、云上邪的清冷气质、周甜的邻家甜美以及江映雪那妖娆绝艳的白发上扫过。为首那位留着三缕长髯的道长，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尤其在江映雪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姓名，年龄，籍贯，修为境界，主修属性。”道长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在念诵经文公式，“依次上前，测试灵根，照问心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