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想要反抗

    “你们两个还真是如出一辙，那位先生，”姜瑜雪轻笑，“他刚才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殿下都和你说了吧。”


    赵寰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们两个还真是有默契，”姜瑜雪笑，“突然有点好奇，你们这样会不会出现他以为你说了，你以为他说了，其实是两个人都没有说的情况。”


    赵寰之想了想那种场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看我表面风光，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赵寰之低下头，语气有些难过。


    姜瑜雪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为了安慰他，甚至还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殿下这话说的瑜雪很是羞愧啊，瑜雪可是连表面的风光都没有。”


    赵寰之抬头看她，眼中还带着未褪去的苦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殿下，瑜雪……”姜瑜雪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这样开了个头，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她叹了口气，“殿下说的不错，我们……”


    赵寰之笑了笑，“不过这只是暂时的，”面对着这样的姜瑜雪，他很轻松的就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会努力摆脱他们的控制，如果真的有成功的一天，希望你……”赵寰之眼睛亮的可怕，像是要从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那瑜雪就先预祝殿下成功了，”姜瑜雪笑，“我得不到的，看着殿下得到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赵寰之吸气，站了起来，走之前留下最后一句话，“尽力而为就好，不用太勉强，保全自己要紧。”


    周凛从东宫出来，下意识就朝宸王的宫中走去，当然，他不是去找宸王的，甚至也不是去找顾晴雨，只是想远远的看顾晴雨一眼而已。


    但是走到半路，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呵，来日方长，连这一点时间都不能等，还有什么资格给那个女人永远。


    是的，周凛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这次在宫中看到顾晴雨，那个想法就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那个想把顾晴雨据为己有的想法。


    而此刻，赵宸之已经顺利把顾晴雨拐去睡觉了，不过是不带引号的睡觉。


    大概是用脑过猛，顾晴雨给赵宸之分析了半天之后，表示自己困了，确实需要睡一觉养养神。


    周凛去而复返，恰好看到从偏院出来的赵寰之，心情顿时更加不好了，假意咳嗽了一声，“跟我来书房。”


    赵寰之僵硬了一下，竟然没有发现到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后的，他咽了口唾沫，讷讷的说了句“好”。


    赵寰之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虽然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牢骚和……最起码不能自乱阵脚。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赵寰之问，随即又有些疑惑，“不是说明天下午才能回来吗，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怎么，这么不希望我回来？”周凛挑眉，一脸的戏谑。


    “先生，”赵寰之低下头，这样直视他，难保眼神不会露馅。


    “嗯？”周凛看他，随即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又坐到了小榻上。


    “为什么非要离间皇兄和皇嫂，虽然这也是一种办法，但明显出力多，见效慢，若是他们两个坚定，也有可能见不到效果。”赵寰之说。


    以前也不是没在他面前这么长篇大论过，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


    “而且皇嫂，她其实没多大威胁。”赵寰之低下头，已经准备好迎接周凛的怒火了。


    周凛把刚拿起来的书放下，“怎么，你对这次计划有意见？”


    赵寰之嗫嚅了一下，算是承认了。


    “我说了，一旦出什么岔子，后果由我承担，你就算有意见，也没有用。”周凛淡淡的说。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这一个不需要我再督促你了。”


    赵寰之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他抬头去看，发现周凛已经低头看书了，完全看不出来神情如何。


    等赵寰之坐到书案后，周凛怅然看了眼窗外，这会儿已经没有阳光了，昏黄的一片，看着竟有几分悲凉。


    周凛把手背放到额头上，其实姜瑜雪那个问题正好戳中了他的心，力主此次计划，他为周家为东宫谋划倒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周凛再次把目光投向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中走马灯似的过了过这几年的经历，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成了自己的执念。


    柳芳菲也好，顾晴雨也好，总之就是那个人，他放不下，所以只能争取，只希望她能原谅自己的私心吧。


    其实周凛有时候也在心底问自己，这样做算不算是背叛了柳芳菲，毕竟……可是……虽然两个人有些地方不同，有些地方却如出一辙。


    周凛敛眉，他只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们本就是一个人，而那个“她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第二日，赵寰之一早就到了静娴娘娘的宫中。


    ……


    “我知道了，”周凌说，看向赵寰之，“这是你的主意还是……”


    “如果可以，”赵寰之连忙止住话头，他是疯了吗？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女人也是周家的工具。


    不仅这样，而且和自己不同，她早就被周家调教成了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如果自己向她表明心意，恐怕姜瑜雪第二天就不存在在这个世上了吧。


    “是小舅舅的意思。”赵寰之说。


    周凌点头，周凛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周家的意志，对于他的要求，自己只能无条件的服从。


    “瑜雪，她那边打点好了吧，若是我提了出来，她那边掉链子。”周凌眯眼。


    如果顾晴雨在这里，就能发现赵宸之说的话还真不假，这两人公事公办的态度，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母子。


    “已经处理好了，只看母妃的了。”赵寰之低头说。


    周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儿臣先走了。”赵寰之说。


    周凌皱眉，“大清早的过来，还没有用早膳吧，陪母妃用完早膳再走。”


    “是。”赵寰之说，左右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他也就应下了。


    赵宸之宫里。


    “现在不吃点，到晚上会饿的。”赵宸之叹了口气，古怪地看了顾晴雨一眼，很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该不会是在紧张吧？”


    “谁紧张了！”顾晴雨反驳，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我只是胃口不好。”


    “那娘子是因为什么原因胃口不好呢？”赵宸之眨眼。


    顾晴雨手抓住碗，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自己不要拿碗丢他，这人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还有脸问自己为什么胃口不好。


    谁特么卯时才睡能胃口好，这么坐着感觉还好点，刚才走过来她都感觉自己双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见顾晴雨脸色发黑，赵宸之皱眉，不会真的太过了吧，应该不至于，平常……


    赵宸之叹气，揉了揉这人的发顶，“要是吃不下去的话，我让人给你蒸碗蛋花羹，怎么样？多少要吃点。”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又把顾晴雨心里那股委屈劲儿说上来了，“嗯，”顾晴雨撇着嘴，委屈巴巴的应下。


    赵宸之哪里受得了她这样，放在筷子凑过去，与她额头相抵，“乖，不哭了，我不知道，下次一定要和我说。”


    ……顾晴雨心里那点委屈顿时换成了怒气，刚准备给他一脚，赵宸之居然抱住了她，轻轻亲了她眼角一下。


    赵宸之看了眼她发红的眼眶，没看到眼泪，不过还是让人心疼的紧，“光打雷不下雨啊，”他开玩笑的说，想要把这人逗乐，自己却忍不住先笑了。


    “你还笑，你还笑！”顾晴雨顿时感觉受到了嘲讽，不管不顾的一脚踢了过去。


    赵宸之抱住小腿闷哼一声，这一下踢得还真是实在，他苦着一张脸看过去，“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吗？”


    顾晴雨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赵宸之哪里还顾得上捂腿，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胳膊，“我就是开个玩笑，别生气啊。”


    顾晴雨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想通的，居然又坐了下来。


    赵宸之松了口气，喊来宫人让他们去小厨房做蛋花羹，自己则凑到这人面前，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毕竟哄不好的话，晚上的宫宴可就尴尬了。


    顾晴雨也就是情绪一下子上来了，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被赵宸之喂了半碗蛋花羹，已经又和他说说笑笑了。


    很快太阳就落了下去，两人也已经准备好要往设宴的御花园走了。


    “我记得上次不是在那什么宫里吗？这次的宴会为什么在御花园？”顾晴雨皱眉，“这么冷的天，到底是怎么想的会在四面透风的御花园办宫宴的？”


    赵宸之揉了揉她发顶，“谁告诉你御花园全是四面透风的，放心，肯定冻不着你。”


    顾晴雨点了点头，但其实并没有多相信，等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很是宽阔的亭子，火盆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四面也挂了厚厚的帷幔，确实感觉不到冷。


    顾晴雨咋舌，还有这种操作，真是……


    他们来的算早的，皇帝和静娴娘娘没有过来，不过旁的人倒是都到了。


    顾晴雨在人群中找到席岳，朝他点了点头，席岳也看了过来，挤眉弄眼的卖了个萌，继续苦哈哈的陪着旁边的老人说话了。


    “那就是老侯爷。”赵宸之拉着她走到座位上，低下头解释。


    顾晴雨眨了眨眼，“那……”为什么昨天见的那位侯府夫人没有来。


    “可能是老侯爷怕她丢人现眼，让她闭门思过了吧。”赵宸之说。


    顾晴雨诧异的看过去，才发现刚才那句本来应该在心里吐槽的话居然说出来了。


    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皇帝到了。


    “诸位爱卿平身，今天是除夕，不必多礼。”皇帝说，语气很是温和。


    “他也知道今天是除夕，”顾晴雨切了一声，在赵宸之好笑的目光中说，“除夕不都应该一家人在一起守岁嘛，他这么把人喊到宫里来算怎么回事！”


    怨念很深啊，赵宸之摇头，幸亏她还知道压着点声音，不然他们肯定会被围观的。


    一时间觥筹交错，丝竹声响，舞姬也翩翩起舞，不管暗下如何，至少表面上还维持着其乐融融的景象。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很奇怪？”顾晴雨突然说。


    赵宸之忙着看皇帝的动作，没注意，当然不清楚她说的是谁。


    顾晴雨咬唇，眼神瞥向姜瑜雪，“难道那位郡主要修成正果了？”


    赵宸之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实在想不明白她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你从哪看出来的？”赵宸之摸着下巴问，顺便剥了一瓣柑橘塞到她嘴里。


    顾晴雨嚼了嚼，皱着眉头吞了下去，委屈的看向赵宸之，“酸。”


    赵宸之咳嗽了一声，“下次喂你之前我先尝一尝，”说着把剩下的柑橘都扔到了自己嘴里，唔……还真的，酸成这样，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就是觉得不对劲，”顾晴雨想了想说，“你没感觉他们之间距离有点近吗？”


    赵宸之刚想说这里的案几不都是这样安排的，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心还真是大，难道真的像顾晴雨昨天分析的那样，姜瑜雪已经是东宫那边的人了？


    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赵宸之摇了摇头，不是他看低姜瑜雪，实在是怎么想都觉得这人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当然，构不构的成威胁是需要对比的，像姜瑜雪那样的，不管是为东宫所用还是为自己所用，都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那顾晴雨呢，赵宸之支着腮帮子看了她一眼，虽然在自己这就是个供起来的祖宗，可要是为东宫所用，赵宸之打了个寒颤，简直不敢想象。


    “怎么了？”顾晴雨睁大眼，有些担忧的问。


    赵宸之摇了摇头，突然说，“你不会离开我，也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


    顾晴雨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没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告诉我，”赵宸之抓住她的手腕，“你不会，对不对？”


    “好好好，我不会，”顾晴雨叹气，随即又嘟囔了一句，“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赵宸之低下头，“没什么，”可能是觉得这样说太敷衍，又开口道，“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也离我而去，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不是赵宸之第一次说这样的话，顾晴雨眉头皱的更深了，四下环顾一圈，本想看看能不能发现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他，却不想看到令人诧异的一幕。


    赵寰之和姜瑜雪居然正襟危坐了起来，若是放在平常，倒也没什么，可是放到现在，就是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恰在这时，皇帝开口了。


    “来，朕与众位爱卿同饮一杯！”皇帝举起酒杯，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一个个都把酒杯举了起来，就连顾晴雨这种一向散漫的人都举了。


    “辞旧迎新，是个好日子，”皇帝放下酒杯，众人谢恩，刚坐正，就听到他说，“朕要再宣布一件好消息。”


    气氛突然凝滞，显然是在等待皇帝口中的好消息。


    “朕今日要为太子殿下赐婚！”皇帝兴致颇高的说。


    顾晴雨悄悄看了赵宸之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难道我刚才猜对了？那位郡主真的要修成正果？”顾晴雨睁大眼，或许是因为烛火的缘故，衬得她各位娇俏动人。


    赵宸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柳家次女柳落英，端庄大方，贤良淑德，寰之，给你做太子妃如何？”皇帝问。


    赵寰之紧紧捏着手中的酒杯，在周凌给他递了好几个眼神后，终于站起来行了个礼，“全凭父皇安排。”


    “不对啊，”顾晴雨准备拍桌子，又觉得不合适，从案几上拿了个柑橘剥了，想了想，没敢试，喂给赵宸之了。


    “什么不对？”赵宸之一边嚼一边说，有点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就算不是姜瑜雪，也不该是柳落英哎。”顾晴雨皱着眉头说，这次倒是没有继续假装记性不好的喊她“那位郡主”了。


    “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宸之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赵寰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赵寰之肯定不知情。”


    顾晴雨刚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就感受到赵寰之周围低沉的气压，他们之间隔了一个炭火盆，距离不算近，这样都能感受到，可见他心情确实不怎么样。


    “那就这么定了，柳家的姑娘来了吗？让朕看看。”皇帝仿佛没看到，甚至还觉得自己这是在成人之美，喜滋滋的说。


    顾晴雨又看了一圈，发现柳落英还真的来了。


    “他们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吧？”顾晴雨叹气，“我现在居然有点同情赵寰之。”


    “啧，”顾晴雨形象全无的趴到案几上，赵宸之不但没有提醒她，还摸了摸她头发，眼中盛满了宠溺。


    这两个人显然以为自己是来看戏了，完全不知道火就要烧到他们身上了。


    “落英见过陛下，陛下……”柳落英盈盈一拜，倒是端的一副端庄大气，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必多礼，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皇帝抬手，饶有兴致的说。


    柳落英忐忑的抬起头，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了，可眼中的兴奋还是藏不住。


    “这也是你们的计划吗？”姜瑜雪手指摩挲着酒杯，轻声说，很不想承认，听到他被赐婚，自己心里居然会有点失落。


    赵寰之没作声，就在姜瑜雪准备自嘲的时候，赵寰之说了一句，“我也是身不由己。”再多的便不肯再解释了。


    姜瑜雪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样看起来很傻，还是开口问了，“什么样的身不由己？你，不喜欢那位柳家的小姐？”


    赵寰之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哄柳落英的那些话……


    之前还觉得勉强可以忍受，现在和姜瑜雪一对比，他一点都不想陪那个女人做戏了。


    他不清楚这是周家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稳妥起见，只能先应承下来，不过，他不会就这样认命的！


    “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赵寰之说。


    “什么话？”姜瑜雪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哦”了一声，但感觉这样有些吃醋的嫌疑，淡淡的说了一句，“瑜雪自然是相信殿下的。”


    却不想这样欲盖弥彰的说法更显出她的醋意了。


    赵寰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相信我，会等到那一天的，”赵寰之攥紧拳头，真正自由的那一天。


    “对了，太子的事解决了，宸之，”皇帝挥手让柳落英下去，把目光投向赵宸之。


    赵宸之浑身一凛，惊觉不妙，手立刻从顾晴雨脑袋上手了回来。


    顾晴雨显然也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叫人，也吓得正襟危坐了起来。


    “宸之，你娶正妃已经半年了吧，也是时候该纳个侧妃了。”皇帝老神在在的说，仍旧是那副和蔼的模样。


    赵宸之顿时屏住了呼吸，明明眼前的炭火烧的很旺，可他就是觉得很冷。


    “儿臣，儿臣……”赵宸之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顾晴雨脸色也不太好看，可她只是温顺的低着头，显然是在等赵宸之的反应。


    “今天这年过的实在开心，哈哈，那就和远郡主吧，你看如何？人家一个郡主，千里迢迢从北蛮而来，给你当侧妃不算委屈了你吧。”皇帝说。


    姜瑜雪站了起来，温温柔柔的说了一句“但凭陛下做主”，便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


    赵宸之突然站起来，跪到皇帝面前。


    “这，恕儿臣难以从命，王妃过门不足一年，儿臣就要纳侧妃，传出去实在不像话。”赵宸之含混着解释，可皇帝并不打算给他含混的机会。


    “那就是说一年以后就可以了，是这个意思吗？”皇帝笑，“你这孩子，朕只是说先定下来，又没说宴会结束就让你纳人家进府。”


    赵宸之感觉额头和后背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可周身还是冷的不行，他哆嗦着喊了一声“父皇”。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对朕的安排不满吗？”皇帝脸色难看了一下。


    想想也是，他兴致勃勃的赐婚，人家却不领情，也真是够没面子的。


    皇帝砰的拍了一下桌子，“就这么定了，等出了正月就抬人入府。”


    赵宸之咽了口唾沫，他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老子和媳妇儿哪个都不好惹，他到底要如何选择？


    顾晴雨深深的看了赵宸之一眼，眼中浮现出一丝失望，他犹豫了，不是对姜瑜雪有意，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怕得罪皇帝。


    “起来，”皇帝说，赵宸之依旧跪在那里，没有动作。


    顾晴雨红了眼眶，自己都没有发觉已经把一个酒杯在手心里捏成了齑粉。


    席岳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他昨天真的是随便说说的，怎么这么乌鸦嘴，还让自己说中了，完了完了，这下肯定要被殿下掐死了。


    “宸之，”皇帝叹了口气，“别让朕失望。”


    皇帝刻意加重语气，甚至带了些威胁的意味，赵宸之闭上眼，手几次攥紧又松开，手心里也出现了几道血痕。


    “你的目的不会是让他顶撞陛下获罪吧？”姜瑜雪低头，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赵寰之闭上眼，呵呵轻笑，“别着急，我这位皇兄是什么人，我可是了解的很，放心吧，他会答应的。”


    姜瑜雪听此忍不住看了过去，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笃定。


    皇帝气急，一脚踹翻了桌子，顿时整个亭中都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