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今朝事今朝了

    “尤鸡爪，你昨晚偷牛去了？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亮的都可以当灯泡了！”


    卫良辰坐在车门边的位置，看着最后一个上车的尤今朝，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总带着火药味，不过这就是他和尤今朝特有的相处方式。


    尤今朝走到车厢中部，在丁旁边唯一的空位坐下：“抱歉啊各位哥哥，让你们久等了。”


    作为最后一个上车的成员，他朝其他人歉然一笑。


    得到队友们理解的回应后，他才转头怼卫良辰：“是啊，我一个人干掉了一头牛，没给你打包带回来，失望不？”


    听到他还能正常回怼，卫良辰也放心了不少，小声嘀咕着“谁稀罕，我压根就不爱吃牛肉！”


    随即掏出手机埋头刷了起来，昨晚还有几个瓜没吃明白呢！


    司机确认全员到齐后，电子车门在“滴滴”声中缓缓关闭。


    谢青玉坐在尤今朝斜后方，正好捕捉到他如释重负的表情。


    今早谢青玉依旧是第一个起床的。


    出门取早餐时，他意外发现尤今朝蹲在酒店门口。


    节目组给所有团体安排的都是带密码锁的套房，昨晚顾琂明明在群里发过密码。


    考虑到尤今朝跑通告可能没看群消息，谢青玉还特意单独给他发了一份，对方也回复了“收到”，按理说不该出现进不了门的情况。


    “今朝？”谢青玉轻声唤道。


    第一声对方毫无反应，直到第三声，尤今朝才猛地站起身。


    吃早餐时他也心不在焉，出发时走到半路又折回去拿手机。


    连卫良辰这种‘钝感超人’都能察觉异常，其他人又怎会注意不到？


    谢青玉思忖片刻，还是微微倾身压低声音问道：“通告不顺利？”


    昨天开幕式刚结束，尤今朝就被自家经纪人接走了，之后在群里也鲜少发言。


    虽然赶通告忙些也正常，但这次回来整个人都蔫了，感觉都快要自闭。


    今早也不知他何时回来的，在门口蹲了多久，若不是谢青玉恰好出门，看那架势他怕是还要继续蹲下去。


    尤今朝怔了怔，转头对上谢青玉隐含关切的目光，又瞥见其他队友时不时投来的视线，显然都在担心他的状态。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不少。


    正要表示没什么大问题，身旁的丁在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捂着小嘴低声问：“该不会…你经纪人带你去《努力》《进步》了吧？”


    昨晚尤今朝确实发过一桌丰盛菜肴的照片，显然是有饭局。


    丁在问得小心翼翼，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怕伤他自尊的忐忑。


    “咳咳…”


    车厢内支着耳朵的几人都是捂嘴咳嗽起来，什么东西突然闯入了他们的脑子，瞬间感觉自己不干净了肿么回事！


    谢青玉唇角微扬，看着原本打算蒙混过关的尤今朝先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地“邦”一声把丁在推开。


    “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离我远点！”就差没直接骂变态了。


    不过他也明白，丁在是用这种方式逼他说实话。


    尤今朝轻叹一声，终于开口道：“这个节目结束后，我可能就要进组拍戏了。”


    他昨晚在去饭局的路上才得知这个消息，当时就气得够呛，经纪人之前明明说的是音综安排，临到头却变了卦。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分明多次明确表示不想演戏，经纪人却阳奉阴违，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格外强烈，毕竟他们一直相处得不错。


    见他当场甩脸色，经纪人没有急着解释，只是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车内陷入沉寂。


    过了足足两分钟，经纪人才开口：“今朝，记得你进公司前问过我什么吗？你问我能不能帮你实现音乐梦想，我当时说——能。”


    尤今朝别过脸去，不想听这些陈年旧事，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对方让他妥协的手段。


    见他不接话，经纪人拿出手机调出一个页面递给他。


    “记得我昨晚说行程不确定吗？前几天确实有个不错的音综找上门，但现在黄了，因为……顾琂那边接下了。”


    尤今朝依旧沉默。


    经纪人叹了口气：“我不是要挑拨你们的关系，但你要明白，你们既是队友，更是竞争对手。特别是顾琂，在定位重合的情况下，你…永远都是备选。”


    “现在看起来你们团是人气鼎盛，但抛开表象看本质，属于你自己的光环有多少？不说前面几位，光是丁在的不可替代性就远高于你。当然你也可以走他的路线，但扪心自问，永远在综艺圈不上不下地打转，真的适合你吗？”


    经纪人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


    “音乐梦想当然可以有，但它并不一定非得是独立存在的。它需要依托于你的价值——你现在展现的价值，能支撑多少粉丝为你买单？她们又能买多久的单？为什么那么多爱豆明明不适合演戏还要往影视圈挤？是因为喜欢演戏？喜欢被人追着骂？还是没有梦想？亦或者人气不如你？都不是。因为他们看得清利益的天平倾向哪里。”


    “爱豆不是不能当，但要在积累足够价值之后。今朝，路不止一条。是当备选项还是必选项，全看你自己怎么选。”


    还有一句更诛心的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现在的尤今朝至少还有资格当备选，若是再蹉跎下去，恐怕连选择的余地都会转瞬即逝。


    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艺人，你以为的将就，或许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她并非要强求尤今朝按她的规划走，只是在他定位模糊、方向未明时，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为他多争取一个选择。


    当然，若他实在抵触，这场饭局大可不赴，毕竟如今他们手中还握着主动权。


    车厢内再度陷入沉寂。


    经纪人看了眼时间，以为他已经做出决定，正要取回他手中的手机，尤今朝却突然攥紧了屏幕。


    “会…影响团体活动吗？”这句话说得异常艰涩。


    在所有成员，包括有演戏经验的卫良辰都尚未着急涉足影视的情况下，自己率先着急忙慌地跑去拍戏，未免显得急功近利。


    他怕……队友误会。


    经纪人暗自松了口气，这个态度已然是松动的迹象。


    她示意司机继续前往目的地，这次尤今朝没有再阻拦。


    她理解少年人的心思，初入这个圈子，总带着未经打磨的天真与赤诚，生怕辜负了团队的情谊。


    “放心，我都考量过了。就是个古偶剧的男二，拍摄周期不长。等这个节目录制结束才进组。况且…”


    她顿了顿，“就算不拍戏，你们首专筹备期也要跑其他通告维持热度。等集中拍摄结束，正好赶上专辑制作阶段。”


    怕他多想，又温声安抚：“待会饭局就是走个过场，你只管安心吃饭，其他的交给我。”


    尤今朝闭眼靠向车窗，轻声道：“知道了，谢谢玲姐。”


    他明白，她始终站在他的立场，为他的利益筹谋打算。


    王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别想太多。”


    回忆的思绪渐渐收拢。


    从昨晚饭局结束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自己踏入这个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音乐吗？


    可实际做的工作与它又有多大关联？


    若是去拍戏，会不会让音乐梦想变得不再纯粹？


    自己会不会也被这个圈子同化？


    这些问题在尤今朝脑海中盘旋了一整夜。


    今早被送回酒店时，他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队友，只能蹲在门口继续自我封闭。


    当“拍戏”二字说出口的瞬间，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短暂的静默在尤今朝感知中被无限拉长。


    “如果…”


    他刚想解释——


    “这不是好事吗？！”车厢内一片低低笑声。


    丁在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故意摆出酸溜溜的表情：


    “多少人想拍戏都没机会呢，你在这愁眉苦脸的，真的很欠揍知不知道？我演技都‘炉火纯青’了，怎么就没剧本找我？见鬼！”


    谢青玉也探手轻轻拍了拍呆若木鸡的尤今朝：“确实是个好机会，剧本怎么样？”


    责任感强的人最容易陷入这种思维怪圈，但只要想通就好了。


    “还行，是部古偶…”尤今朝机械地回答。


    不得不承认经纪人确实用心，昨晚看完剧本后发现角色立体饱满，感情线不多但剧情扎实，确实很适合他。


    但最让他意外的，是队友们的反应。


    就连向来寡言的白瑭都说了句“加油”。


    当然这种时候也必然是少不了卫良辰这根搅*棍子的。


    只见他翘着二郎腿，斜眼瞥过来：“哎呀，这不就专业对口了吗？要不要我传授两招啊～”


    “刷你的八卦去吧！”尤今朝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开什么玩笑，要是真让卫良辰「指导」，粉丝怕不是要以为他被鬼上身了。


    卫良辰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小表情好似在说“不识货的家伙”。


    “不过——有件事必须郑重提醒你。”顾琂突然正色，食指轻抵下巴作沉思状。


    谢青玉一眼看穿这人又在憋坏水，偏偏尤今朝紧张得完全没察觉这明显的前兆。


    “什、什么事？”尤今朝顿时绷直了背脊。


    “进组前……”


    “嗯嗯！”尤今朝眼巴巴等着下文。


    “至少得象征性上两节表演课。”


    顾琂突然回身，重重拍在他肩上，“别学某个演技灾难，砸了我们团的招牌！”说着自己先破功笑出声。


    尤今朝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又好气又好笑：“顾琂你——！”


    “不准笑！\"顾琂立刻板起脸，”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也就随便拿几个影帝奖回来吧，听到没有？！”


    谢青玉也跟着晃脑袋学舌：“听到没有？？？”


    “青玉！你怎么也跟着闹！”尤今朝耳尖都红了。


    谢青玉无辜地眨眨眼：“谁是青玉？”


    偏偏这时候，刚刚打完一局游戏重新上线的里奥就着自己捕捉的关键词疑惑问道：


    “什么奖要拿那么多个？批发的吗？”


    “哈哈哈哈！”全车爆发出哄笑。


    恰在此时，卫良辰后知后觉咂吧过味儿来了，悲愤质问：


    “等等！‘某个演技灾难’说的是谁？！”


    “布吉岛啊～谁认领就是谁的喽～”